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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集电视剧《葵花朵朵》
陈 枰
17 工地办公室 内 日
鞠广大在工地办公室里面接电话，他不住地抹着额上的汗：“妈，你别哭，把电话给艳梅。艳梅，你稳住点神，没人看见他？没事，没事，双元虚岁22岁了，丢不了！告诉爸和妈都别着急，咱托人好好找找。他身上有钱吗？”
电话那边刘艳梅的声音：“我给了他五十块，妈又给了他二十块。”
鞠广大生气：“你说你们没事给他那么多钱干啥？这不是让他撒着欢儿往外跑吗？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这还干着活呢！”
鞠广大“咣”地一声压了电话，脸上泛出一片铁青。
鞠广大暗暗骂道：“狗屎上不了粪叉，这小王八犊子他不识抬举！”
18 梁超英家 外 夜
咣啷一声巨响，阳台上最后的一块玻璃碎了。
李平脚下堆着一堆碎砖头，她疯了似地一块一块地往阳台上面砸着。
19 梁超英家 内 夜
梁超英和胖女人面容憔悴，俩人穿着裤衩背心蹲在墙角里哆嗦着。
胖女人哭：“老天爷！这可咋办哎！”
梁超英两只手插在头发里面使劲地挠着，他一筹莫展。
胖女人骂梁超英：“都是你撩骚撩出来的祸！”
她边哭，边一把一把地拧梁超英。梁超英被她掐得火冒三丈，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胖脸上。
胖女人愣了一下，扑过去和梁超英厮打在一起。
20 梁超英家 外 夜
两个人扭打的身影映在窗子上。
李平使出平生的力气把最后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在玻璃上。
玻璃炸开了，撕打着的身影“蔌”地分开。
李平身上的劲突然懈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远了。
21 街道 外 夜
李平在街上走着。
街上行人很少，路灯把她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李平站住脚，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影，这个身影叫她不熟悉。
22 工棚 内 夜
鞠广大在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坐起来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亮着。
他自言自语：“这兔崽子能去哪呢？”
23 街道 外 夜
李平在街上走，她的影子紧紧地跟在身后。
24 街道 外 黎明
（叠）天空边露出一抹朝霞。
一夜未睡的李平坐在马路边上，她抬着头默默地看着朝霞。
25 街道 外 日
李平在街上的招聘栏里看职业介绍。她把联系电话用笔抄下来。
鞠广大从李平身边急匆匆地走过去，他看到街上一个一个的电话亭不知道该怎么打，他站在那里看别人用ＩP卡打电话。
卖卡的人手里面拎着一串卡走过来，他围着鞠广大转了一圈。
卖卡人问：“要电话卡吗？”
鞠广大问：“咋卖？”
卖卡人：“五十块钱面额的卖三十块。”
鞠广大吃了一惊：“这么贵？”
卖卡人：“这还贵？”
鞠广大：“贵！”
卖卡人：“你多少钱能买？”
鞠广大拿不定主意。
卖卡人：“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我对折卖你了，二十五块钱，咋样？”
鞠广大扭头就走，卖卡人追了两步又停下来，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鞠广大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他怔怔地看着路边的电话，想了想又回来找那个卖电话卡的。
鞠广大：“给我拿一张，我就有二十三块钱。”
卖卡的掉头就走：“不行，二十三块钱我提货都提不来。”
鞠广大追在他屁股后面说着，两人走远了。
李平打完电话拔下话卡，她从鞠广大旁边走过去。
鞠广大试着把电话卡插进电话里面拨号。
26 饭馆灶间 内 日
（叠）李平在厨房里面拉面，她拉得又细又好。
（画外）女老板大声喊：一碗细的，一碗宽的。
李平大声答应着，她动作利落地把两碗面用托盘端出去。
27 饭馆 内 日
李平把托盘递给外面的女老板，她一眼看见了坐在门口桌子上的艺术家打扮的张正红。
张正红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你好！”
李平笑眯眯地跟他打着招呼：“又来吃面啊？”
张正红笑着说：“你做的面好吃，两天不吃就想。”
李平高兴：“吃宽的还是吃细的？”
张正红：“细的，再卧两个鸡蛋。”
李平答应着进了灶间。
女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正红：“你说到底是面好还是人好？”
张正红拿起碟子里面的一根咸菜放进嘴里说：“面好，人更好！”
女老板：“这么好，你还不多点两个菜？一来就是一碗面，吃得我都替你烧心。”
张正红：“这是你们小店的特色，我吃的就是特色。”
28 田野 外 日
鞠永旺、崔大脚、刘艳梅正在田里面干活。
村子小卖部的喇叭里面传出来卖货女人的喊声：“双元他妈，双元他妈，你家双元他爸来长途电话了！快来接电话！快来接电话！”
刘艳梅扔下手里面的锄头就跑，崔大脚跟在儿媳妇后面跑得飞快。
29 金盛家园工地 外 日
鞠广大在工地上干活。
工地喇叭里面传来喊声：“鞠广大，在五号楼干活的鞠广大你们家来电话了，你们家来电话了！”
鞠广大扔下手里面活。
鞠广大在工地上飞奔。
30 工地办公室 内 日
鞠广大捧着电话急切地说着什么。
31 村子小卖部 外 日
刘艳梅捧着电话表情焦急地听着，崔大脚抢过来电话大声地说着什么。
32 工棚 内 夜
鞠广大躺在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33 鞠广大家 内 夜
鞠永旺、崔大脚和刘艳梅在灯下说鞠双元的事。
崔大脚：“打电话就花了二十多块钱，双元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鞠永旺说：“你们浪费那钱干啥？双元那小子根本就没事，别忘了他是我鞠永旺的孙子。”
崔大脚：“你鞠永旺的孙子咋的？你出过这村子吗？就你这样的，出了家门不丢，走出村子二里地就得丢了。”
鞠永旺梗着脖子：“我干啥要出村？我出村子去干啥？这村子有啥不好？我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咋想的，咱村子不穷，啥人养不起？出门上县上省又有什么好的？爹娘牵挂，自己那日子过得就比家里好？”
刘艳梅不说话，她呆呆地看着手里面给儿子织的绒线衣。
34 甘泉胡同五号 内 夜
李平收拾碗筷，擦抹桌子。张正红拿着一本书跟在她身边读着。张正红：一个人为什么对另一个人特别的好？年轻时，可能为了占有他。少壮时，可能为了亲爱他。出轨时，可能为了亏欠他。思念时，可能为了吸引他。老年时，可能为了怕离开他。
李平一脸崇拜地听着。
张正红念完了看着李平：“你觉得这段话怎么样？”
李平点点头。
她想了一会儿问张正红：“你为啥对我好呢？”
张正红：“不是我对你好，是你对我好，这个问题应该你来回答我。”
李平看着张正红：“你觉得我对你好？”
张正红：“你对我好，你比我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对我好。包括我老妈在内。”
李平心满意足地笑了。
35 金盛家园１２号楼工地 外 日
鞠双元在工地上生龙活虎地干着活，小伙子们你追我赶地边干活边开着玩笑。
鞠双元跟着嘻嘻哈哈地笑。
36 金盛家园５号楼工地 外 日
鞠广大在工地上面干活，他手脚麻利，不多言不多语。
工头老胡仰头看着他：“这老鞠的活是公认的好。”
队长：“你把他提成了大工，工资高出了小工一大截，他干得更来劲了，上工第一个来，下工最后一个走。”
工头老胡点点背着手走了。
鞠广大从脚手架上下来，他累了走路的步伐有点拖泥带水的。
工人甲走过来跟他打招呼：“老鞠，这么累的活，晚上咱喝两盅解解乏。”
鞠广大：“喝两盅？”
工人甲：“咱俩搭伙，钱对半分。”
鞠广大：“你坷碜人哪？”
工人甲：“工地一直不发钱，谁手里面也没多少现钱，这样摊钱，花不了多少咱也能解馋。”
鞠广大想了想笑了：“不错，是这个理。”
37 斜坡 外 傍晚
鞠双元跟一群小青年捧着饭盒蹲在斜坡上吃晚饭，他们远远地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小饭馆。
鞠双元吃着饭盒馒头和素菜说：“领到工资那天我先去那家饭馆往死了吃一顿。”
青年甲：“你点啥菜？”
鞠双元：“一大碗红烧肉，外加一只烧鸡。”
青年们憧憬地想着。
鞠双元：“我妈烙的饼才好吃呢，把肉卷到饼里面，一咬一嘴油，哇！”
小青年们呆呆地听着。
鞠双元憧憬地闭上了眼睛，把一大块馒头塞进嘴里面使劲地嚼着。
鞠广大和工人甲从小青年们的身边走过去，鞠广大和鞠双元谁也没看到对方。
38 小饭馆 内 傍晚
鞠广大和工人甲走进饭馆，饭馆里面坐满了鞠双元一样的小青年，鞠广大的眼睛都看直了。
老板娘迎上来：“两位大哥里面请。”
鞠广大和工人甲在角落里面的桌子旁边坐下。
老板娘：“大哥吃点儿啥？”
鞠广大没有下饭馆的经验，他看着工人甲：“你说吃点啥？”
工人甲：“上个免费的火锅，两盘羊肉，量给大点，别上了桌子就缩水。”
老板娘笑：“看大哥说的。”
工人甲：“一盘冻豆腐，再拼一盘涮着吃的菜。两个小瓶二锅头。”
老板娘：“还要啥？”
工人甲：“完了再给我们上一斤手擀面，我们下到锅里面吃。”
老板娘点点头，把写好的菜单放在桌子上走了。
鞠广大拿起菜单看，他算着上面的账：“六块，六块，四块，两块，两块一共十八块？”
工人甲得意：“咱俩一人花不到十块钱合算吧？”
鞠广大：“有酒有肉还有饭，不算贵。”
一伙小青年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坐下。
鞠广大的眼睛不住地在他们的脸上扫来扫去。
工人甲：“你认识他们？”
鞠广大：“不认识，我的儿子跟他们一般大。”
工人甲：“你有福气，我老婆给我生的是丫头片子。”
火锅开了，鞠广大和工人甲在锅里面涮肉。
鞠广大往嘴里送一口夸一句：“好吃！”“香！”
他们边吃边喝，几口酒下肚，鞠广大的话多了起来，他说起了儿子。从他的嘴里面走出来的鞠双元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鞠双元。
鞠广大说：“我儿子聪明上劲，学习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拔尖的，今年高考，他的分数线已经到了，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可是我儿子楞是不去。”
工人甲不解地问：“那是为啥？”
鞠广大：“他要上重点大学，他要再考一年。”
工人甲羡慕地听着：“有出息和没出息他就是不一样。”
鞠广大：“我儿子考上北大考上清华，那我就有福享了。吃香的喝辣的，那时候咱老哥俩下馆子还用这么算计？钱往桌子上面一拍，可劲儿造吧！”
工人甲频频点头：“老哥你行，好日子在前面跟你招手呢，我不行了，我这辈子就是过穷日子的命。”
鞠广大的眼睛里面溢出了无限的希望。身后“咣”的一声巨响，吓得鞠广大一哆嗦。他回头看。
身后的小伙子们把满满一箱子啤酒放在桌子上。
老板娘满面笑容地把一盘子一盘子的肉菜摞在桌面上。
鞠广大扭过头看看自己桌子上面空了的菜盘子，相比之下自己吃得真是寒酸。鞠广大苦笑着把面扔进锅里，喝干了瓶子里面最后一滴酒。
工人甲：“这可真热闹。”
鞠广大：“热闹？”
工人甲：“热闹！”
鞠广大：“那我咋觉得比在工棚里面还孤单呢？”
工人甲不解地看着他。
鞠广大指指那些年轻人：“看看这些大手大脚花钱的年轻人，比着他们，想着家里的日子，想着家里的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心情一下就全完蛋了，好饭菜吃到嘴里面也没滋没味的，这地方啊，就是让咱民工自卑的地方。”
工人甲频频点头。
鞠广大：“咱跟城里人啥也比不起，就能比一样，吃苦，咱民工吃起苦来谁也比不了，咱吃起苦来没啥诀窍，就记住一条，苦是吃的，冲上去死吃。”
工人甲傻傻地看着鞠广大。
鞠广大酒上了脸他说得激动起来：“在城里面要想堂堂正正地做个人太难了，不是咱不想做人，是咱没做人的资本，咱穷。过去总听人说，穷要穷得有骨气，穷还怎么有骨气？穷出来的骨气是强打精神硬撑脸面。”
工人甲听得高兴：“哥，你说得好！我得请你再喝一壶，老板娘！”
鞠广大：“别！别！”
工人甲：“一两块钱的事，你不让我花我跟你急！”
39 金盛家园１２号楼工地 外 日
水泥灌浆的时候，活累人乏。
鞠双元渐渐习惯了干苦重的活，他学会了在苦重中找乐子，鞠双元推着小推车唱着流行歌曲一溜小跑，还时不时地迈两步摇滚的步伐，引得小青年们一阵欢笑。
工头老张吆喝：“嗨！嗨！干啥呢！”
鞠双元赶紧收敛，他推着满满一车水泥走了，他猫着腰，身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40 工 棚 外 夜
鞠双元和小青年们坐在废公共汽车外面听录音机，录音机里面放着流行歌曲，小青年跟着大声吼着。
鞠双元掏出小镜子照着自己的头型，他觉得不满意，站起来走到水管子前面，接水往头上撩，他沾着水把乱糟糟的头发弄得跟港台歌星一个样。
鞠双元扛着衣服，站在众人面前摆着很酷的造型。
小青年们鼓掌：“双元跟郭富城有一拼了。”
鞠双元呵呵地笑，他从心里面往外溢着快乐。
远处有几个姑娘走过来，小青年们不闹了，盯着姑娘们看。
姑娘们走远了，小青年们大叫大喊地起哄地唱《大花驕》。
姑娘们回头看，小伙子们唱得更起劲了。
鞠双元没唱，姑娘们的眼睛往他这里看时，他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
41 街道 外 日
梁超英跟胖女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手里面拎着装着菜的兜子。
李平衣衫光鲜地从小巷里面出来，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胖女人一愣，精神顿时萎了。她扯了一下梁超英，两人让开了道。
李平昂着头，像根本没看见一样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梁超英忍不住留恋地回头看。
胖女人骂：“狗改不了吃屎，活腻了你就去找她，我决不拉你！”
42 斜 坡 外 傍晚
鞠双元和小青年们端着饭盒蹲在斜坡上吃饭，今天饭盒里面是馒头和稀饭。
鞠双元看着烧烤店里面面油汪汪，红鲜鲜的牛肉，一口粥一眼肉，用语言丰盛着精神大餐。
鞠双元：“我奶奶做的杀猪菜才好吃呢，血肠、白肉片、酸菜、宽粉，一炖就是一锅，哎呀！那菜里满眼都是肉，哪像工地上的菜说是有肉，急得你咬了自己的舌头才能见到肉。”
青年甲憧憬地看着坡下的烧烤店：“咱啥时候能去那里暴吃一顿？”
青年乙：“发钱，等发钱的时候，咱几个搭伙好好吃一顿，不吃得肚皮翻白了不出来。”
鞠广大和几个工人说着话从坡上下来，他从小青年们身边走过去。
鞠广大问工人甲：“去那家剃头？”
工人甲：“东边把头的那家。”
工人乙：“去西边把头的那家，那有个妹子笑得才暖和人呢。”
工人甲：“她掏你钱的时候你暖和。”
工人乙：“你说错了，我那钱全在肋条上串着呢，多暖和的妹子往下撸我都疼得冒冷汗。”
鞠广大嘿嘿笑。
身后传来小青年们笑闹的声音，有人喊：“鞠双元，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赖账，过年我砸你家锅去。”
鞠广大听到“鞠双元”这三个字身上一激凌，站住叫回头看。
他看到一群年轻人蹲在路边，端着饭盒张着嘴巴，痴呆呆地看着烧烤店。他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的儿子怎么能蹲在这群人当中呢？
鞠广大抬脚要走。
鞠双元从人群里面站了起来。
鞠广大脑袋嗡的一声，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站住脚，眨着眼睛仔细端详。
鞠双元端着饭盒站在那里连说带比划着。
鞠广大傻了他自言自语道：“没错，是这个王八犊子，他衣服变了，性格好像也变了，在家里他没这么高兴。你看他那眼神，咋就那么贪，咋就那么馋？那两只眼睛里，恨不能伸出两只手来，去端饭馆里面人家吃剩的盘子。我也谗，可他的眼神能让我肚子里面的馋虫一下子断了气。”
跟鞠广大同行的人问他：“老鞠你说啥！”
鞠广大：“你们走，你们先走吧，你们先走。”
同行的人莫明其妙地看看他先走了。
鞠广大脚步沉重地走到鞠双元跟前站住。
鞠双元看见了父亲，他顿时傻了，傻得连思维都没了。
鞠双元和鞠广大两人对视着。
小青年看看鞠双元又看看鞠广大，他们被两人的阵势给弄懵了。
鞠广大短促有力地说了一声：“饭盒放下，跟我走！”
鞠双元把饭盒递给身边的人一句话也没说，老老实实地跟在父亲的身后走了。
两人走下了坡，身姿脚步一模一样。
青年甲：“他是鞠双元的啥人？”
青年乙：“亲戚？”
青年丙：“不像，那个男的像警察，鞠双元像小偷。”
青年乙：“他俩准有一个欠了一个的。”
他们实在猜不透这一老一小是什么关系，他们大声叫着起哄。
43 街道 外 傍晚
鞠双元跟在父亲的后面走，他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他看着前面父亲的背影。
鞠广大脖子向前倾着，脚步很快。
鞠双元觉得自己的脚变成了父亲鞠广大的脚，父亲想往哪走，他的脚就跟着往哪走。
一溜红灯亮在窗口，鞠广大走到窗口处站住。
鞠广大问：“猪头肉咋卖？”
老板：“十五块。”
鞠广大掏出钱递进去：“买一斤。”
鞠广大手里面拎着熟肉在前面走，鞠双元跟在后面。
鞠广大走到卖油饼的地方停下。
鞠广大掏出钱递给卖油饼的：“买五个烧饼。”
鞠广大左手拎着肉，右手拎着油饼在前面走。
鞠双元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鞠广大站在卖冷饮的小摊前面掏出来钱递给货主。
鞠广大：“给我拿两瓶啤酒。”
摊主把啤酒递给鞠广大。
鞠广大左手拎着酒和肉，左手拎着油饼在前面走，鞠双元默默地跟在后面。
鞠广大走到路口站住了，他左顾右盼，不知道应该去哪，一扭脸。
一家很小的旅店伫立在路边。
鞠广大走进去，鞠双元机械地跟进去。
老板迎过来：“住店啊？”
鞠广大：“我们想在里面说会话，四块钱行不行？”
老板：“说多长时间？”
鞠广大：“俩点儿够了。”
老板：“十块。”
鞠广大口气很坚决：“不行，就四块。”
老板：“六块。”
鞠广大转身就往外走。
老板叫住了他：“你长点，我降点，五块钱咋样？”
鞠广大转过身愣愣地看着他。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八）（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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