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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集电视剧《葵花朵朵》
陈 枰
21 住宅小区 外 日
鞠双元和老臧走进漂亮的住宅小区，鞠双元从来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他的眼睛不够使唤了。
漂亮的女人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
器宇轩昂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亮闪闪的汽车从他们身边开过去。
鞠双元羡慕地看着。
22 住宅楼 内 日
鞠双元和老臧脚上套着塑料口袋，在厨房里面收拾着坏了的水管子。
漂亮的女主人拿来了两瓶饮料。
老臧满脸是笑地摆摆手表示不喝。
女主人脸上带着笑走开。
鞠双元小声问：“干啥不喝？”
老臧：“咱得跟专业干家政的学，他们就不喝雇主的水，不吃雇主的东西。”
鞠双元点点头。
23 平房住宅区 外 日
鞠双元蹲在下水井旁边往下看，老臧的脑袋从里面冒出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老臧：“臭死我了！”
鞠双元：“我下去吧。”
老臧：“完了，马上就完了。”
他又下去了。
一个穿一身睡衣睡裤的中年妇女拎着菜篮子从下水井旁边快步走过去。
鞠双元盯着她穿着拖鞋的胖脚丫看。
一个穿着吊带裙子的姑娘背着双肩背包从下水井旁边走过去。
鞠双元盯着她苗条的身段看。
一对中年男女用车子推着买回来的东西从鞠双元身边走过。
男人苦着脸，女人不停地数落着他。
女人：“看看人家老王，再看看你。你说你笨得除了吃还能干啥？”
男人不说话。
女人：“就你这样的，别说单位让你下岗，我都应该让你下岗。”
男人把车子“咣”的一声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气得嗷嗷乱叫。
鞠双元偷笑。
24 楼房住宅 内 日
房间里面满是水，老臧和鞠双元费力地通着被堵了的下水。
老臧打开疏通机，机器轰轰响着。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子往机器旁边冲，三十岁左右的女主人冲过来死死地拉住他。
鞠双元看她。
女人披头散发的嘴边都是牙膏，好像正在洗漱。
男主人从外面进来，看着他们干活。
水漏下去了。
老臧收拾工具。
鞠双元把地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
男主人把钱递给老臧。
25 街道 外 日
老臧把钱分了三分之一给了鞠双元。
鞠双元接过来钱，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26 金盛家园 内 日
老臧用钢锯卖力地锯着钢管。
鞠双元扛着几根钢管走进来。
老臧腰上的传呼响了，他取下来看。
鞠双元问：“有活了？”
老臧：“甘泉胡同５号，咱俩晚上下班就过去。”
鞠双元愉快地答应着。
27 甘泉胡同５号 外 傍晚
鞠双元跟着老臧走进一家大杂院，院子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几家人都在忙着做饭吃饭。
老臧大声喊：“谁叫李平？”
一扇门开了，李平出来：“谁啊？”
老臧：“我是你叫来的水暖工。”
李平：“呵，那进来吧。”
老臧和鞠双元跟着李平进屋。
28 李平家客厅 内 傍晚
张正红坐在写字台旁边看书，看见老臧和鞠双元进来站起来。
李平把他按坐下：“看你的书。”
她带着老臧和鞠双元走进厨房。
29 李平家厨房 内 傍晚
李平指着厨房里面说：“下水管子堵了，还有这个水龙头漏水。”
老臧检查着，他耐心地跟李平解释着需要换什么零件，疏通下水需要多少钱。李平跟他讨价还价。
鞠双元看着李平觉得眼熟，眼熟仔细回想着。
老臧叫：“双元，去把工具拿来。”
鞠双元答应了一声赶紧忙碌起来。
老臧掏下水道，他不停地吆喝双元，拿这个拿那个。
30 李平家客厅 内 傍晚
鞠双元一溜小跑穿梭在客厅和厨房之间。
张正红总是要回头看他在忙什么，李平按住他的脑袋把他的脸重新扭到写字台前面。
张正红无奈只得拿起书看。
李平不看老臧他们干活，她的眼睛一直盯在张正红的背上。
鞠双元又跑过来，他抽空偷眼看李平。
李平一会儿给张正红拿烟，一会儿给张正红倒水。
31 李平家厨房 内 傍晚
老臧换水龙头，鞠双元帮忙。
鞠双元小声对老臧说：“这个女人对那个男人咋那么好？”
老臧：“喜欢他呗。”
鞠双元：“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是这样的？”
老臧：“你妈喜欢你爸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鞠双元：“不是，我妈见到我爸总是眼泪汪汪的，我也不知道她老哭啥？”
老臧笑：“哭也是女人喜欢男人的方法嘛。”
鞠双元：“还是这样好。”
他扭过头透过厨房门羡慕地看着张正红。
老臧换完了水龙头洗手。
鞠双元仔细地清扫地面。
老臧大声说：“活干完了，你进来检查一下吧。”
李平进来了，男人也乘机跟了进来。
李平仔细检查着，她查得很细，没查出来一点纰漏，李平很满意地掏出来钱给老臧，老臧把钱放进口袋里面。
李平：“臧师傅，你的活干得真好，以后有活我还找你。”
老臧笑：“没问题。”
张正红开口说话了：“你们还没吃饭吧？”
老臧说：“这就回去吃。”
张正红：“工地上已经没饭了吧？”
老臧：“没了，我们俩上街随便吃点儿就行。”
张正红：“在这一块吃吧，反正我们也没吃呢。”
老臧紧张地摆着手：“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张正红：“有啥不行的，不就是一顿饭吗？李平你说是不是？”
李平马上顺应他的意思：“留下，留下，没啥费劲的饭，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
鞠双元有点紧张地看看老臧。
老臧悄悄捅捅鞠双元，决定留下。
32 客厅 内 夜
两人出来坐下来跟张正红说话。
张正红递给老臧一根烟说：“我家是金州的，在这的艺术学院里面进修。你们是哪的？”
老臧：“我是东川县的，他是盖州歇马山庄的。”
张正红：“歇马山庄，这个名字有意思。”
李平里里外外地忙碌着。
老臧过意不去：“你看这么麻烦你们，要不我们帮忙去做点啥？”
张正红说：“不用，李平在饭店里面工作，做饭就是她的本职工作，她手脚麻利着呢，你们坐着咱们说说话，整天在这坐着，闷死我了，见人就想说话。”
老臧：“你学的是个啥营生？”
张正红：“拍电影和电视剧的导演。”
鞠双元崇拜地问他：“你拍过啥电视剧了？”
张正红：“过去拍过一些小东西，主要是对付那些给提供赞助的厂家。给他们拍点专题之类的东西。”
鞠双元和老臧似懂非懂地听着。
张正红慷慨激昂：“我毕业以后一定好好拍一部反映现实生活的片子。好好刻画一下最底层的民众，比如农民，比如你们民工。你们心里的苦和痛谁能知道？没有人知道。”
33 厨房 内 夜
李平边干活边竖着耳朵听着张正红说话。
34 客厅 内 夜
张正红：“你看看现在的电视剧，能看吗？不能看！演员都咬着牙努着劲想使自己悲壮起来，你看他腮帮子上的肉都是僵的，这是导演的失误，怎么能挑这样的演员呢？演员对苦难没有理解，他怎么能表现出他在承受苦难呢？”
鞠双元崇拜地听着。
老臧推了鞠双元一把说：“别干坐着，你去厨房帮着给打打下手。”
鞠双元答应着进了厨房。
35 厨房 内 夜
李平回头看鞠双元：“想喝水那有茶，自己动手沏。”
她指了下厨房角落里面的茶叶罐。
鞠双元：“我不渴，我看看有没有啥能帮你做的。”
李平笑了，她笑得很真，很好看：“你能帮上什么忙？男人进厨房只能添乱。”
鞠双元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转身想走。
李平叫住了他：“你就陪我聊会儿天吧。”
鞠双元倚在门框上看着李平。
李平问：“你叫双元？”
鞠双元：“嗯，鞠双元。”
李平：“怎么没上学？”
鞠双元：“高考落榜了。”
李平：“再考啊。”
鞠双元：“我考了三年了。”
李平停下手里面的活，抬起头看着鞠双元：“考了三年？你多大了？”
鞠双元：“二十二岁。”
李平：“我比你大两岁。”
鞠双元看着她摇头：“不像，一点都不像。”
李平咯咯地笑：“你挺会说话。”
鞠双元认真地说：“不是会说话，你真的不像比我大。”
李平不笑了，她看着鞠双元：“真的？”
鞠双元：“真的。”
李平手脚麻利地做着饭：“家里还有谁啊？”
鞠双元：“爷爷奶奶，妈妈．．．．．．”
他不往下说了。
李平看他：“你没有．．．．．．”
鞠双元打断她的话：“有，我爸不在家，他也在外面打工。”
李平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鞠双元看李平做饭。
李平做饭的身子充满了美的韵律，几片白菜叶，两个蔫萝卜被她随便一弄就成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
煮好的面条放在盆子里面一拌，就成了香得叫人顺脸淌汗的热辣面。
鞠双元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36 斜坡 外 夜
老臧和鞠双元推着车子往坡上走。
鞠双元：“李平做的饭可真好吃，我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么饱了。”
老臧感叹道：“这个女人中看又中吃，谁娶了她谁享福，可惜她是城里花瓶里面的花，跟咱乡下人没缘。”
鞠双元想着心事没说话。
鞠广大迎面走过来，鞠双元看见父亲，心里面一哆嗦，他先把眼皮垂下来。
鞠广大翻着白眼球往别处看，他不看儿子。
父子俩擦肩而过。
鞠广大走出去很远实在忍不住了，停住脚回头看。
鞠双元和老臧已经走远了。
鞠广大暗自骂：“这兔崽子真把他老子当空气了！”
37 金盛家园工地 外 日
鞠广大在工地上干活，喇叭里面传来喊声：“鞠广大，鞠广大，你老婆来电话了！你老婆来电话了！”
鞠广大扔下手里面的活跑出画。
38 村子小卖部 外 日
刘艳梅搂着电话急切地说着：“这几天你看到咱家双元了吗？”
话筒里面鞠广大的声音：“看见了。”
刘艳梅：“咋样？又瘦了吧？”
鞠广大不耐烦的声音：“我又没抱他，咋知道他胖了还是瘦了？”
刘艳梅：“他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爸和妈都惦记他呢。叫他给家里来个电话。”
39 工地办公室 内 日
鞠广大皱着眉头说：“花一块多钱打电话就说这事？”
刘艳梅的声音：“妈让你把双元送回来。”
鞠广大：“你们说话咋就那么不走脑子呢？首先我不能为家里这点破事没完没了地请假，其次，这兔崽子根本就不把我当爹看，我连爹都不是了，咋往家弄他？”
40 村子小卖部 外 日
刘艳梅：“广大，咱可就这一个儿子。”
话筒里面鞠广大愤怒的声音：“一个儿子咋的啦？就因为只有一个儿子我就该跪下管他叫爹啊？”
刘艳梅急了：“你这是说得啥话？”
41 工地办公室 内 日
鞠广大生气：“人话！”
话筒里面刘艳梅的声音：“双元啥都不会，你……”
鞠广大打断她的话：“你说你隔一天打一个电话来，这车轱辘话说个没完没了，你不心痛这一句话一块钱的电话费，我还心痛呢。没别的事，我挂了！”
鞠广大恨恨地压了电话，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五毛钱扔在桌子上。
出了门鞠广大自言自语：“一块钱骂了自己的老婆更不合算。”
42 金盛家园工地 外 日
接了老婆的电话以后，鞠广大干不下去活了，他找了个借口往儿子鞠双元干活的工地那里走。
来来往往地工人不停地跟他打着招呼。
鞠广大看到了鞠双元，他远远地站住了。
鞠双元在楼门口的工作台上做钢管的扣，他的动作很熟练，有人拿着工具过来问他什么，鞠双元认真地解释着，来人一脸崇拜地走了。
鞠广大被鞠双元镇定从容的神态镇住了，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鞠双元把一节钢管卡在工作台上，手拿钢锯卖力气地锯着，嘴里面还大声唱着流行歌曲。
鞠广大自言自语：“这小子读起书来很蠢，干起活来却是一副聪明样，在家他是个闷嘴葫芦，在外面他是个只开不关的喇叭。”
43 水管子前面 外 日
鞠双元在水管子前面洗头，他的面前摆了一溜瓶瓶罐罐。
鞠广大走过来，用眼角扫着儿子。
鞠双元用洗面奶洗脸，还往脸上抹女人用的护肤品。
鞠广大嘟囔了一句：“你的脸就不是老鞠家的脸吗？咋就那么金贵？”
鞠双元假装没听见。
44 金盛家园工地 外 日
鞠双元穿着整齐干净背着工具包在工地上奔波着，他的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
老臧从远处叫他：“双元！”
鞠双元跑过去手里面的零件递给老臧：“东西领回来了。”
老臧：“甘泉胡同５号的李平家发水了，急茬，工地上忙，我脱不开身，你去吧。”
鞠双元：“我？我行吗？”
老臧：“行，肯定行，你又不是没跟我一起处理过这样的事。”
鞠双元：“好，我去。”
老臧叮嘱他：“把工具带全了，干活的时候稳住神。”
鞠双元答应着离开了。
45 甘泉胡同52号 外 日
水从李平家的门口潺潺流下来，在院子里面形成一个水洼。
鞠双元把车子停在门口，三步并成两步冲进屋去。
46 李平家厨房 内 日
水管子爆了，水柱直冲房顶，
47 李平家客厅 内 日
房间里面已经水漫金山了。
李平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睡衣，像尊佛一样盘腿坐在凳子上，她肿着的眼皮垂着，死死地盯着地面。
一双纤巧的红色拖鞋在水面上小船一样地漂荡着。
鞠双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他有点犯懵，顾不上多想，穿着鞋踩进水里溅起很高的水花。
李平呆坐在那里，眼睛里根本就没有鞠双元这个人，鞠双元在她眼前跑过来，又跑过去，李平被遮住，又露了出来，她直愣愣地看着前面。
鞠双元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关了总阀门，开始拆换爆了的接口。
水慢慢退了下去，在水里面飘着的东西，都狼狈地躺在地上，屋子里面无比凌乱。
鞠双元边干着手里面的活，边偷眼看李平。
李平向雕像一样地坐在那里。
鞠双元很快把活干完了，他走到李平面前说：“修好了。”
李平好像没听见，她不抬眼皮也不说话，更是没有给钱的意思。
鞠双元不好意思提醒她，只好找着完全不归他干的活去干。
鞠双元把凌乱的屋子整理好，又把地面用墩布擦干净。
鞠双元把红色拖鞋用布子擦干净，一只一只地摆在李平的脚下。
鞠双元：“你看我还干点儿啥？”
李平摇摇头。
鞠双元忍不住脱口而出：“连换料在内一共是三十块钱。”
李平的思路走远了，她呆呆地看着屋顶。
鞠双元咳嗽了一声提醒她。
李平醒过神来，她扭过头看着鞠双元：“你先回吧。”
鞠双元：“没工钱我回去没法交差。”
李平：“我现在兜里没钱。”
鞠双元急了：“没钱我咋走？”
李平把脸扭过去不再看他：“不走你就呆着。”
鞠双元使劲捏着自己的手，把骨头节捏得叭叭响。
48 李平家客厅 内 傍晚
（叠）屋子里面黑了下来，李平不开灯，她的影子像雕像一样地耸在那里有点儿糁人。
黑暗中鞠双元心里没来由地慌了起来，他坚持不下去，推开门走了。
49 斜 坡 外 傍晚
鞠双元郁闷地走着，他边走边使劲踢路边的石头。
鞠双元恨恨地骂着：“你以为你是女人就可以赖账啊？你以为你漂亮就可以不给钱？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从明天开始我天天去你家，一定把我的工钱从你口袋里面掏出来！”
50 李平家客厅 内 日
鞠双元推门进屋，屋子里面依旧凌乱不堪。
李平蓬头垢面地坐在沙发上面发呆。
鞠双元看着她心一下软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李平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就主动找活干。
他擦完了桌子，擦窗台。
李平看着他不说话。
鞠双元开口了：“工钱你凑凑，少给点也行。我倒没啥，主要是跟老臧没法交待。”
李平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我这个人很讨厌是不是？”
鞠双元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屋子里面很静，鞠双元扭头看李平。
李平并没有看他：“我想听听实话。”
鞠双元认真地说：“不讨厌，你一点儿都不讨厌。”
李平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她直盯盯地地看着鞠双元。
鞠双元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眼泪突然从李平的眼睛里面滚落出来。
李平开始哭泣了，她的哭泣由无声到嚎啕。
鞠双元吓坏了，他背起工作包说：“没钱就没钱，你这样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李平大声喊：“别走，你别走！”
鞠双元站住，他嗫喏道：“回去晚了就没饭了。”
李平：“我给你做。”
鞠双元急忙拒绝说：“李姐．．．．．．工地上还有事呢。”
李平睁大哭肿了的眼睛说：“我多给你工钱，你回去给老臧，就说我这还有别的活要干。”
鞠双元听她提到工钱马上转变了态度：“那行。”
鞠双元放下书包。
李平擦干眼泪，起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鞠双元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他打量四周。
墙上的墙皮都被水泡下来了，鞠双元干脆拿了把铲子把墙皮锵了下来。
房间里面斑斑驳驳，很是难看。
鞠双元看着难看的墙，他摇摇头。
李平端着饭进来，两菜一汤摆在桌子上。
鞠双元不自在地坐在桌子旁边，李平给他盛饭，悲凄中的李平身上散发着另一种美丽。
鞠双元心里一阵乱跳，他不敢看李平。
李平把筷子递到鞠双元的手里。
鞠双元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地吃起来，他在吃饭的过程中放松了。
李平很自然地给他夹菜盛饭。
鞠双元嘴里面嚼着东西说：“这墙太难看了，我抽空弄点腻子帮你把墙给刮一遍。”
李平语气坚决地说：“抽空干什么？一会儿咱们就干！”
鞠双元说，“臧师傅还等我回去呢。”
李平说：“你今天全天的工钱连同昨天的我都给了，这准行了吧？”
鞠双元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平。
他的眼睛落在桌子上面扣着的镜框子上，他顺手翻过来。
镜框里面的张正红搂着李平冲他笑。
鞠双元问：“张大哥去哪了？”
李平厉声喝道：“别提他！”
鞠双元吓了一跳，手里面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李平把菜夹到鞠双元的碗里面。
李平呻吟一样地低声说：“别提他，咱们谁也别提他。”
51 田 野 内 日
刘艳梅在菜地里面干活。
姜翠玲急匆匆地走过来：“艳梅，艳梅，你过来。”
刘艳梅过去：“啥事？”
姜翠玲：“我们家振东去相亲了。”
刘艳梅高兴：“是吗？”
姜翠玲：“潘家那个丫头难缠吗？”
刘艳梅：“那姑娘心气高，不太爱说话。”
姜翠玲：“你说她长得漂亮？”
刘艳梅：“那姑娘长得好。”
姜翠玲：“再好能比我儿子好？”
刘艳梅扑哧一声笑了：“儿子永远是自己的好。”
姜翠玲：“你家双元还没回来？”
刘艳梅叹了口气目光黯淡下来：“他不回来，也不知道城里有啥好的。”
姜翠玲：“给他说个对象他就不往外跑了。”
刘艳梅：“他才二十二。”
姜翠玲：“咱生儿子的时候不也就二十一岁吗？”
刘艳梅：“那倒也是。”
姜翠玲：“我把振东打扮得里外三新，我儿子精神，潘家的那个丫头要是看不上我儿子，那是她有眼无珠。”
52 潘桃房间 内 日
镜子里面映出潘桃年轻光润的脸，她趴在镜子前面挑剔地看着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她决定化点妆。
潘桃挤了一点奶液细细地涂在脸上，又细细地打了一层粉底，细细地不显山不露水地描了眉毛涂了口红。
潘桃母亲进来问：“人都快到了，你咋还不换件衣服？”
潘桃：“换衣服干啥？就这样，爱看不看。”
潘桃妈笑：“你就知道跟我嘴硬，有本事你别换。”
潘桃：“他是白马王子啊？我干啥要那么巴结他？”
潘桃妈：“你老姨说人家那小伙子家庭条件好，三口人两个挣现钱的，小伙子在县里面开着个铺子，人长得也体面，想巴结他的姑娘多了。”
潘桃嘴硬：“谁愿意巴结谁巴结去，反正我是不巴结。”
外面有人喊潘桃妈，潘桃妈答应着出去了。
潘桃站起来走到衣柜前面，她打开衣柜，仔仔细细一件一件地挑着，一件件地在身上比量着，炕上很快堆满了试过的衣服。
画外有人喊：“桃啊，你快点儿！”
潘桃答应着：“来了！来了！”
53 潘桃家正房 内 日
潘桃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她打扮得光彩照人。
潘桃的老姨惊呼道：“看咱家桃，真是个大美人啊。”
潘桃腼腆地笑。
潘桃妈围着女儿走了一圈赞赏地点点头：“嗯，我姑娘会打扮，不闲山不露水的还把别人的眼睛全吸引过来了，像你妈的闺女。”
老姨：“桃，记住，一个姑娘家，相亲的时候总要拿着点儿劲，不能第一次相亲就答应下来。一女百家问，这叫百里挑一。俗话说，舍不得三百三赢不到六百六。”
潘桃点点头，
门外面一片嘈杂声。
老姨说：“那小子来了，你稳着点劲儿。”
潘桃一下慌了神。
54 街 道 外 日
街上车水马龙。
鞠双元骑着自行车跟李平在自行车道上飞驰。
鞠双元下车问路边的人路，那人给他指路。
鞠双元跟李平拐进热闹的街巷。
55 卖建材的街道 外 日
街道两边都是卖建材的旺铺，铺子的门口整齐地落着瓷砖，大白，腻子粉，板材。钢管，卫生洁具。
李平跟着鞠双元挨家看着，问着价钱。
李平见什么买什么，好像过了今天没明天了，鞠双元拦不住她。
两个人的车子上面堆满了东西。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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