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诗歌
──回归十年纪念之四
陈 灭

术语总是虚假，但有时成真
白天不是也可找到漆黑
谎言总是虚构但有时成了真
只有梦话那诗歌，永远是假

写一些没有人承认的诗，只有自称
还要自辩，为失去的观念作定义
在文字里，那相信，如啤酒浮动的气泡

明天好像一座建筑，谁知道那巍峨的期限
原来也是明天。这是谁的语言？
谁的生活、谁的年龄？下雨了
还有更多细碎的触感纷纷下降
谁有雨伞？还有一些沾附窗边，那水滴
它们不用自辩，寻求空气的承认

酒是什么总比生活简单
放弃诗歌就自动还原为正常
看不出什么是疯狂，也许已经成癡
什么是正常？这城市总是正常
它说它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两文三语，全球化的市场消化了坏消息
更多顾客，更多学校结束了营业
更多套语，比诗更像诗

城市那么巍峨，但有时脆弱
政策有如金字塔，历史却是积木
潮流如风可是它坚固，流行如病总顽强
多疯狂，世界有病，可是它强悍
只有梦话那诗歌，永远虚弱

什么是明天？也许刚才就是
但现在已错过了它什么都不是
一团醉倒的文字不需再解说
不需再寻求下一次的面试
是了还有下一次的面试可以怎样
还原放弃作正常？这里不就是香港
生活可以简单，但简单也可以是一种假想
再自辩一次，再写一次自称的诗
再下一次雨就会变回正常

放弃总是胡说，但有时成真
香港不是一再改变了身份
浮词那么丑陋，但是它有用
名函那么虚幻但是它实际
只有梦话，那诗歌，永远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