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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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外四首）
洪如冰

打开这扇窗把灯移入
光使黑暗惊慌地退缩
请看这座壮丽的屋宇
由词语的砖砌成还有
梦中之梦的花园

在苍穹的明亮之上
一个背影
以永恒的声音和你对谈
渴望什么怀念什么我们在哪条路上行走
大地在转动
你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翻开典籍第一页
一条无桨的船
从枯涸的岸滩
驶入
灿烂的星河在一夜之间

梵高

在向日葵疯长的地方
梵高向我们走来
他干涸的眼窝里
沾满金黄的花粉如
温暖的光烛闪烁在教堂
阴暗的深处

他流浪怀着种植的喜悦
越过山岗与河流
目不斜视与我们擦肩而过
夜晚他坐在
布满尖石的山坡上喘息
他收集所有的金色的花瓣
调成颜料抛向
展开的夜空
星云升腾飞旋
唤起忘却了的记忆

以爱的干渴
述说一种咒语的
是水滴的声音
在黑暗中缓慢地成形
增长又断裂
恍忽迷离的持续和
数不清的命名在无边无际的相互眺望
石头缄默着唯有
火把才能照亮
幽深的水面的倒影
那只隐形匿身不朽的巨兽
斯芬克司喃喃说着
我们不懂的话
说着
时间无法猜测的事情

风暴之前

山谷在守望
在等候一个复仇者
正以千里穿越之姿狂奔而来

满地的石头活动起来
无以名状地祈祷
树木倾斜忘记了
自己的颜色
我的草帽终于失去了
风中的坚守
如被子弹击中的鸟
翻滚跌落

山坡的那边
有一只孔雀拖曳着沉重华丽的美
安然踱步

俄罗斯的雪季

在大雪飘落之处
一把锋利的刀
把晶莹纯粹的日子
雕琢

冰湖的岸边
潮湿的白桦树
标注空白大地的一段章节
她们皮肤上处女新鲜的伤口
被宁静愈合
雪声时近时远
从黎明到黄昏的忧郁
在圣女的歌声里
飘向远处

伏尔加河冰面上
雪橇一闪而过留下
记忆的刻痕

错误

谁也不知道
在那个酷热的夏天
那座花园和那次意外的闯入

想去抚摸
红玫瑰里灼烙的那个字
尖锐的凝视刺伤了我的手指
草地柔软地塌陷
渗出一片虚弱的潮湿
想逃离那扇可怕的门
却跌入了一个明亮的深渊

我一直在想着
这个美丽的错误直到
大雪降临
漂白了整个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