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
钟 鸣
杯子里有些树叶,倒给你,逗你说话。
我们像昆虫,团团围着,变成一种土,
又粘,又湿,变成一场宴饮,说话打牙祭,
比初一还热闹,把“鸿门”变成寻常京腔。
獾也好,鼠也罢,主要是谈一个姓“宋”的,
不是作为姓氏,而是互相偷嘴,一大,一小,
大的说,小的唱,一会儿是钢琴,一会儿又是灌唱片,
大的摇晃整个国家的骨骼,小的轻巧玲珑,凤眼飘香,
然后说到“浦江”、“夹江”、“温江”、“内江”……
仿佛镜子里有个欢心的地图,有个“崔莺莺”。
我们说到餐巾的形状,有个疯狂的行为艺术家
当场就把它捏成个勃起的器官,插在酒杯里,
女服务员笑了起来,獾拎着铜壶表演茶艺,
每种姿势都有名称,比如“苏秦背剑”……
我们的獾好有文化呀!有人说到“赶麻雀”,
作为一场运动,作为一个诗人正在写的诗歌,
马上就有人兴奋地发挥麻雀的肌肉,麻雀的机心,
有人设想,把十万只麻雀尽数赶进这屋里,然后,
大家变成穿衣服的獾,或者裸着下身去捉麻雀,
这样,按外省的说法,就有“两只雀”在扑腾,
一只在外省,一只在京兆——来盘獾雀荟怎样?
我们的獾呀,只知道吃,只知道这黑色的生殖!
[20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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